是典型的午後雷陣雨,山的那一頭轟隆作響,氣氛都給悶熱的溼氣窒息住了......
在被颱風挾帶土石,埋掉大半的楓林吊橋下,貞如揮著手跟我和阿猴道別,
然而,溯進這混濁不見底的怒流中,未知與不安將注意力從岸邊拉回自己的腳下,
很幸運的,溪水表面雖然看似發狂失控,但仔細觀察,仍可選擇淺灘橫渡。
這次真的能夠實際感受一條河流的憤恨。
在視線無法穿透的泥流下,萬大北溪滔刷著山的每一吋肌膚與血肉,
崩落且尚未細磨的石塊,急速地撞擊我的雙腳,那疼痛無疑是來自這條河的生命,
它確實活著。
夜深了,銀白的月光灑落,
那溪醒著,卻也謀殺著,
秘密地將那一片片橫陳水道中央或是殘喘溪岸的楓樹林,窒息,推倒,
如此說來,那晚的美,竟來自命定的死亡。
畢業那年,我結束了能高安東軍縱走,再次回到這片楓林,
新穎又堅固的奧萬大吊橋橫越溪谷,
我想,還會有多少人如此涉進濁水,
上溯這條令人又愛又恨,或是襖熱骯髒卻充滿生機的亞熱帶溪谷?
不可否認,就連我都無法確切地說是喜愛呢?或是憎恨?
但它依然是萬大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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